为人父母，眼睁睁看着孩子走向衰老死亡，即便明知死后有另一层面的新生。

可那份剜心的痛也难散去。

林苒说这些，不过是怕自己酸涩。

【可恶，正酝酿安慰的情绪呢，全被这女人打乱了！】

商晚柠心里轻哼。

脸上却绽开笑，伸手捏了捏林苒的手背：“行，等他们下来，朕特许你从秘书处调几份冥考资料，给他们开小灶。”

林苒刚要开口。

病房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。

穿白大褂的中年女医生推着医疗车走进，身后跟着年轻护士，车轮在地板上滚出轻微“咕噜”声。

“林队，该检查身体了。”女医生走到病床边，拿出听诊器，又弯腰查看床尾病历卡。

卡片上“林苒”二字清晰，下方“多器官衰竭”几个字格外刺眼。

她和护士对商晚柠视若无睹，径直准备例行检查。

“李医生，”林苒忽然开口，视线落在女医生脸上。

“我是不是要走了？”

“今天早上见到鬼差了，就在病房门口，穿素色长裙，安安静静站着……”

商晚柠:“……”

【朕鬼差?】

【好气￣へ￣！】

李医生手里的听诊器顿了下，脸色微变。

自从全球公布灵气复苏，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层出不穷，“见到鬼差”的言论她在重症病房听过不止一次，而说过这话的病人，往往撑不过一周。

作为医生本应信奉科学，可在这个时代，有些事由不得她不信。

“林队，很抱歉，我医术有限，没能……”

“没事的。”

林苒轻轻打断，摇了摇头，“寿命有定，是天数。”

“凡人改不了，我活这么大岁数，够了。”

“可你是修士，还不到五十岁！”李医生声音忍不住提高，眼神满是惋惜。

林苒静静听着，没说话，只是转头望向商晚柠的方向。

【不悔。】

她眼里没有遗憾，只有淡淡的安抚。

像在告诉商晚柠“别难过，这是我的命数，我认”。

而后摇头，示意不必介怀李医生的话。

【当然，若是给她放两个月丧假，她会很开心。】

但前提是，商晚柠有良心企业家的‘美德’。

不然，只是想想而已。

窗外的梧桐叶又飘进来一片，落在病床边的地板上打转。

病房里很安静，只有医疗车上传来的器械碰撞声，还有林苒平稳的呼吸……

“林苒，朕给你放三天假，不能再多了。”

“不要，一周好不好。”

“真的不行，最多五天，奈何桥最近忙得很。”

“好的，成交。”

“(°ー°〃)”